大洋網訊 廣州本輪疫情改變了無數人的生活節奏。在康鷺片區的一棟普通居民樓里,管控一月有余,住戶從最初百余人到如今僅剩8人,居民是如何堅守的?會有哪些生活方式?發生了怎樣的故事?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近日,廣州日報·新花城記者連續走訪數位居民,他們顧好自己的同時也不忘伸出援手,一心做好防護也牽掛家人,依然期盼解封后的日子。
拉了微信群,鄰居熟絡了起來
廣州海珠區鳳陽街康鷺片區面積僅1平方公里,這里握手樓林立,總數超過四千棟。康樂南約六巷橫二巷10號是一棟普通的居民樓,樓高七層,每層四戶。本輪疫情發生時,樓內居民共138人,基本是從五湖四海匯聚到此的制衣行業從業者。6年前,許鐵打經親戚介紹,帶著妻子從河南駐馬店落腳到此,至今一直從事回收服裝下腳料的工作,年收入十萬元左右。
11月25日,由于疫情的原因,樓長許鐵打通過微信群與樓棟里的居民加強聯系,有問題及時溝通解決。
10月23日,海珠區發現感染者。11月6日,該區單日新增1880個感染者,康鷺片區等是本次疫情的集中爆發點。11月7日上午,第六網格負責人打電話邀請許鐵打臨時當“樓長”,科普說這一角色包含“洗樓排查、生活保障、核酸篩查”等任務,在疫情防控工作中非常重要。
制衣從業者早出晚歸,很少與社區發生交集。第一次聽到“樓長”這個詞,許鐵打雖然有點蒙,卻爽快答應了。他覺得,可能因為自己住在一樓,會和每個路過的人打招呼,相對更了解大家,所以才被推選為“樓長”。
那時,樓里尚未出現感染者,安全系數較高。他當晚就挨家挨戶敲門加微信,第一次拉了一個微信群,名叫“10號一樓樓主”,成員一共58人。隨著疫情形勢發展,原本完全不認識的鄰居,在群里逐漸熱鬧起來,信息瘋狂刷屏。“大家待在家里,聊聊天也能打發時間。”疫情報道、核酸通知、物資發放、管控時間、借鍋送菜……鄰居們不斷交換資訊,傳授克服困難的經驗,也樂意伸出援手,讓焦慮減輕了不少。經常要到凌晨一兩點,大家才愿意睡下。
受訪的居民說,“樓長”許鐵打冒著風險做了不少事。11月中旬,他幫助社區摸查符合要求人員的返鄉意愿;還有,曾有幾天時間,網上可以買藥,他不辭辛勞地一趟趟取回來,還將自家的三輪車放在巷口,成了臨時的“無接觸式配送點”。
“沒什么。”許鐵打擺擺手說,盡管大家不十分熟悉,但在特殊時期需要一起扛下來,況且房東有減房租,“1500元,平時每個月三號就應該交的,這個月沒有來要,湖北武漢發生疫情那一年,房東免了我兩個月房租”。
一位居民做完核酸后返回樓棟,她希望堆積在過道上的垃圾能盡快運走。
盡量搞好自己的生活
在許鐵打眼里,初期大家并沒有太擔心疫情。直到11月10日早上,所在樓棟出現第一例陽性,鄰居們的神經才一下子繃緊了。“病毒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感覺就在身邊。”對方得知核酸異常后,便在微信群里通知了房東,由房東再通知社區等待轉運。此后每一天,整棟樓連續出現病例,有時幾個,有時十幾個。截至11月26日,樓里僅剩8人,其余均被轉運。
實施管控措施以后,吃飯問題被提到了第一位。在政府配發物資包之外,11月8日晚上十一點多,美團買菜專門開通網購渠道,許鐵打馬上將消息傳到群里,提醒大家做好準備。第二天早上7點,僅僅幾分鐘,具備做飯條件的家庭全都下單,他獨自騎著三輪車去固定物資接收點取回來。
許鐵打說,一家三口吃慣了面食,這一個月堅持用面粉做饅頭、包子以調劑生活,“除了少青菜,我們的生活正常保證,再撐半個月沒問題。今天每個人發了一根玉米,我老婆直接把玉米粒扒拉下來了,再炒一下,總之想辦法根據物資包去改善一下伙食。”
住在602房的趙淑蘭,來自湖北省松滋市的農村,高中一畢業即到鷺江做制衣技術工人,先后輾轉河北、武漢等地,5年前正式在廣州扎根。目前,她是廠里的平車長工,行情好時每個月能掙到一萬元。10月24日下班時,老板告訴她,根據海珠區疫情防控指揮部的通告要求,工廠停工三天。
居民趙淑蘭下樓做完核酸后在樓道里刷抖音,她希望可以盡快返回家鄉過年。
11月25日,和記者交談時,趙淑蘭顯露出熱情樂觀的天性。“我感覺都吃胖了,因為不干活。物資儲備是夠的,有四斤面條,還有一些燴面,我也不挑食,但還是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喜歡在外面吃燒烤、叫外賣。”在家里,她下廚,另外三位室友負責備菜、洗碗,場面充滿生機。如今,她一個人吃飯簡單很多,“早餐就是稀飯配榨菜或者火腿腸,或者豆漿配兩個雞蛋”。其間,房東經常會問他們是否需要物資,“他們那里人多,給了一瓶75%酒精消毒液讓我經常噴一噴。后來缺醬油和鹽,昨天政府發了”。
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看綠碼
為了最高效率鎖定陽性的樣本,管控區最近采用單人單管做核酸。采樣通常在每天早上10點左右進行,檢測結果一般會在當晚出來。許鐵打和鄰居們一樣,十分關心自己的健康碼狀態。如果過了時間還沒出,他就有點緊張,好幾次會在凌晨做抗原檢測,看到試劑盒的C處顯示一條杠時才安心休息。
許鐵打的出租屋共有三間房,住著他、妻子和大兒子。從各處收來的、還未來得及轉走的服裝下腳料占據了幾乎三分之二的空間,加上一個小廚房和衛生間,供人活動的空間相當逼仄。“除了做核酸,也不能出門,每天就是吃完飯躺著玩手機,腰都睡疼了。”但他總說:“無聊嘛,沒辦法。”
緊貼進門處,一張棉席鋪在地上就算是床了。因為下腳料刺鼻,這些年來,他養成了戴口罩的習慣,疫情以來更頻繁用酒精對門口、地面、扶手等處消毒。大家分開吃飯,反而很好地保護了彼此,三口人一直是綠碼、核酸陰性。
同樣保住綠碼的有黃春榮和妻子裴少敏。他們開了一個服裝燙染的檔口,疫情發生后就堅守在這里,不敢出門逛,每隔一小時會用酒精消毒一次,還用可樂瓶裝水堵住下水道,以防氣溶膠傳播病毒。
隨著室友全部被轉運,趙淑蘭都沒人可說話了。有工開時,她下班已經是凌晨了,早上8點鬧鐘響了都不想起來,這段時間,她睡得不踏實,經常不到7點就醒,主要看一下碼是不是綠的,“如果還好就放心了,困了就繼續睡一下,不困的話就刷一會兒手機”。
疫情發展牽動人心。趙淑蘭說,70多歲的老母親每天要和她通兩次視頻電話,她經常跑到樓下去蹭WIFI,“就是問我好不好,我回答說,別著急,別擔心。”作為家里的老三,許鐵打經常收到家人的掛念,和在鄭州打拼的二哥通話時,他們說得最多的就是“做好防護、注意身體”,“對老母親報喜不報憂,有大哥在老家照顧著。”
一位居民家里的抗原檢測試劑盒和酒精消毒液。
期待出“村”回家
11月24日廣州舉行新聞發布會通報疫情最新情況表示,對于連續3天以上沒有新增病例的各單元和各樓棟,海珠區通過一一上門的形式,認真詳細地做好返程意愿登記,并收集好近5日核酸檢測陰性證明,形成集中健康監測人員的大名單。對于集中健康監測的群眾,連續3天核酸陰性,該區根據本人的需求,及時主動與目的地疾控部門密切對接,全程為自愿返鄉的群眾提供購票乘車等保障工作。對此,許鐵打、趙淑蘭、黃春榮等人非常期盼,他們覺得自己符合條件,“希望早點出‘村’,爭取回家過年,看看父母和孩子”。
談及將來,趙淑蘭計劃繼續好好工作,存夠錢供10歲的小兒子未來上大學,“老公照顧兒子,女兒在武漢上大學,我是刀子嘴豆腐心,很想念他們”。
去年,許鐵打的大兒子也來廣州做制衣工人,學一門技術,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掙的錢自己存著,我們又不去問他要。但要結婚,就得再在縣城買一套,所以還得辛苦幾年。”他說。
文/廣州日報·新花城記者:曾俊
圖/廣州日報·新花城記者:莫偉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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