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券成為經濟恢復重要抓手 “疫”后恢復的實效分析

2020-07-13 09:51:31    來源:金融時報    

在經濟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打擊之下,首先需要考慮的是居民的生活保障。各地政府發放的數字消費券在刺激消費的同時,還具有社會福利屬性,能夠緩解低收入家庭在疫情中面臨的困境,保障他們的正常生活需要。同時,由于分到每個人的消費券金額相對較少,必須在一段時間內使用,所以消費券對于物價的影響也十分有限。由此,長期來看,數字消費券政策還可以作為一項惠民政策,向特定區域、特定人群定向實施,提高全民福祉。

隨著新冠肺炎疫情相繼在我國及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暴發,全球經濟受到大蕭條以來最為嚴重的沖擊。我國絕大部分地區的疫情在2020年3月已基本得到有效控制,目前正處于更為重要的“疫”后經濟恢復和重建階段。盡管各地已基本實現全面復工,但是復產率卻不及預期,尤其是受疫情影響最大的民生服務業,如餐飲、零售、住宿、旅游和教育等。為保障就業、恢復經濟,除了對企業減稅降費和向市場提供充足的流動性之外,中央和地方政府多次出臺擴大內需、促進消費的政策,其中發放消費券成為此次各地刺激消費的優先政策選項,成為當前中國“疫后”重建的創新探索,也將成為服務業數字化加速發展的重要新基建。

消費券成為經濟恢復的重要抓手

(一)中國疫情防控穩中向好,短期經濟恢復亟須消費提振。2020年春節期間新冠肺炎疫情迅速向全國蔓延,中國政府強制采取居家隔離、延長假期、推遲復工等防控措施,有效控制了國內疫情的進一步擴散蔓延,疫情得到了明顯的階段性控制效果。當前,我國疫情防控工作穩中向好,全國各地新增病例迅速下降,除了個別城市和部分境外人口流入壓力較大的地區外,多地感染病例已開始清零并保持持續穩定狀態。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對我國生產生活的負面沖擊尚未消除,再疊加近期疫情在全球范圍的蔓延,使得國內短期經濟規模收縮明顯。國內社會總需求出現大幅下降,消費、投資和出口均遭受嚴重沖擊,但相比投資和出口,消費作為2014年以來我國經濟增長的最大動力,此次受到的沖擊更大。國家統計局初步核算數據顯示,一季度GDP同比下降6.8%,創下改革開放以來GDP季度增速最低水平。分項來看,一季度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下降19%,全國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同比下降16.1%,出口同比下降11.4%。復工復產的有序推進有賴于消費需求的有效釋放。2020年3月份以來,我國企業復工率正快速提高。盡管復工企業不斷增加,但疫情在全球擴散遠未結束,我國出口貿易受阻,國內居民消費情緒不高,因此復工是否大量復產、復產能否有效刺激經濟成為當前一項重要議題。

總體上,目前我國企業的復產率不及預期,特別是中小微企業。一方面,國內外貿企業的復產率遠遠不足。商務部通過對全國8776家外資重點企業的調查發現,復產率超過70%的企業占到71.9%。不同于外資企業,中小企業規模小、實力弱、抗風險能力低,受此輪疫情沖擊影響更大。隨著疫情在境外快速蔓延,國外市場需求下降,除了防控疫情需要的預防醫藥、醫療保健、日用洗滌用品、消毒液等外,出口訂單減少甚至取消訂單將成為當前外向型中小企業面臨最為突出的問題。另一方面,服務業企業復產面臨更大壓力。在“外防輸入”和“內防反彈”的疫情防控原則下,居民出于審慎心理,線下消費意愿低,餐飲、住宿、旅游、零售、教育、電影院線等行業的消費大幅收縮,導致此類與民生緊密相關的服務業企業,尤其是小型企業和個體經營戶營業收入急劇減少,經營壓力巨大,復產積極性不足。因此,釋放消費需求是促使我國企業復工復產,恢復正常生產經營的重要途徑。

(二)政府頻頻出臺消費刺激政策,力爭經濟能夠快速回暖。在此背景下,國家出臺多項政策穩定市場環境,刺激居民消費需求。例如,2020年3月13日,國家發改委等23個部門聯合發布《關于促進消費擴容提質加快形成強大國內市場的實施意見》,從市場供給、消費升級、消費網絡、消費生態、消費能力、消費環境等六個方面提出十九條措施。3月31日,國務院常務會議審議通過三項提振汽車消費政策,如將年底到期的新能源汽車購置補貼和免征車輛購置稅政策延長2年。

除了國家層面政策外,為響應國務院精神,恢復餐飲、旅游、娛樂、汽車等受疫情影響嚴重行業的發展,以及平穩渡過疫情導致的經濟低迷期,各地紛紛出臺多種政策刺激內需,幫助這些行業快速恢復經營,發放消費券成為地方政府一項重要舉措。發放消費券的最大意義是加速消費者信心回歸,保障線下商戶經營環境,穩定就業形勢。消費券政策通過刺激潛在消費需求,起到加速線下消費回暖的作用。盡管各地逐漸解除隔離,但是居民處于規避風險的考慮,本能地減少外出。政府發放消費券所釋放出的積極信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緩解消費者對于線下消費安全性的擔憂,增加線下消費的動力。

中國數字消費券的獨特優勢

(一)數字消費券對比現金補貼。為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對經濟社會生活的不利沖擊,多國直接向國民發放現金補貼。作為2020年3月25日通過的2萬億美元經濟刺激計劃的一部分,美國政府對年收入低于0.5萬美元的成人每人發放1200美元現金支票,同時向每個兒童發放500美元。3月23日德國推出了用于救助小企業和自由職業者的民生政策,對個體戶如藝術家、職業攝影師、護理員等每月發放9000歐元補貼,并對5人至10人的公司每月發放15000歐元補貼,為期三個月。

與國外直接發放現金不同,我國各地政府主要采用了數字消費券的補貼方式。截至4月22日,全國約有25個省市發放了消費券,涵蓋餐飲、文旅、零售、體育、住宿、圖書、生活服務、通訊等行業。其中,13個省市發放的數字消費券總額超過了1億元,浙江省、湖北省和廣東省分別以46.47億元、23.68億元和9.76億元的消費券發放規模排在全國前三位。

發放數字消費券與實施現金補貼相比,主要具有以下四點優勢:第一,見效快。數字消費券一般會限制使用時間,從1星期到1個月不等,并且無法提現,具有一次性使用和強制消費的特征。因此政府通過發放數字消費券方式,能夠在短期內提升居民的消費欲望,進而刺激消費。第二,高杠桿效應。疫情期間,消費頻次大幅下降導致消費不振,由于消費券均設置使用的門檻和抵用率(即“滿減”政策),因此可以提高數字消費券的杠桿效應。比如,杭州在2020年3月27日發放的數字消費券達到3.5倍杠桿倍數,在4月3日這一輪甚至達到了5.8倍。而現金補貼卻不存在杠桿作用,還可能被全部轉化為儲蓄。第三,支持目標行業。行業數字消費券僅適用于某些特定領域,如餐飲、圖書、電子產品、旅游等行業,并需要消費滿一定額度才能使用,因此能夠對受疫情影響較大的特定行業給予精準支持,帶動行業盡快恢復。比如,濟南市發行的消費券僅限于文旅消費,河北省發放的消費券僅能用于體育項目。而現金流向不具有特定目標,甚至可能流入股市、房地產等資本市場。第四,使用率更高。中國國內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目前處于大力提振消費、促進經濟復蘇的階段,政策目標是刺激消費。但是,國外多數國家在疫情暴發期的政策目標是保障民生,尤其是保障失業民眾的基本生活。另外,儲蓄率差異也是現金發放刺激消費效果不同的重要因素。根據IMF統計數據,2018年中國居民儲蓄率36.8%,比世界平均儲蓄水平(21.5%)高出15.3%,而美國的居民儲蓄率僅為7.6%。這意味著,美國居民拿到現金后會有更大比例直接用于餐廳、超市等消費,而我國有一部分人可能會選擇將現金儲蓄到銀行。

(二)數字消費券對比紙質消費券。從歷史上看,國家或地方發放紙質消費券的目的主要集中于兩點:一是將消費券作為一種經濟救濟手段,用于幫扶低收入人群改善生活,維護社會穩定。以這種目的發放消費券的情況主要出現在早期,如1939年美國針對低收入家庭發放的“食品券”;二是將消費券作為一種刺激消費、促進經濟復蘇的政策工具或手段,以該目的發放的消費券在歷史上更為常見,如1933年德國每周向市民發放的小額消費券、2009年中國臺灣地區向島內民眾發放的“振興經濟消費券”、2009年四川成都推出的熊貓卡(一種旅游消費券)和杭州發行的旅游消費券。不過,消費券政策的上述兩種目標其實并不沖突,如大蕭條時期美國發行的“食品券”,其既能救濟窮人,也有刺激消費的作用。

與上述紙質消費券不同,本輪我國發行的消費券得到了數字化“加持”,各城市的消費券普遍通過支付寶、微信、美團、云閃付、大眾點評、攜程等平臺發放。例如,武漢宣布4月19日至7月31日,通過支付寶等平臺發放23億元消費券,定向鼓勵本地居民消費,扶持武漢商家,拉動線下消費。消費券得到數字化“加持”,具有發放速度快、市場轉化率高等優點,對消費回暖和經濟恢復產生了更加積極的作用。

與傳統紙質消費券相比,目前我國發放的數字消費券具有四個明顯的優勢:第一,運營成本低。一方面,數字消費券采用了電子形式,制作邊際成本接近于零;另一方面,數字消費券采用互聯網平臺投放,無需面對面接觸,通常能在半個小時內,甚至幾分鐘內完成數百萬份消費券的發放,用工成本、時間成本低。此外,數字消費券具備天然防偽能力,減少了甄別、核對成本。第二,透明度高。數字消費券通過互聯網數字平臺的個人賬戶信息進行精準發放,無形中增加了消費券發放的透明度,這會有效減少甚至避免消費券冒領、代領、刷單等現象,防止政府財政資金損失,保障政府補貼落到實處。第三,流通軌跡易監測。數字消費券的領取分發、使用、核銷都是在互聯網數字平臺上進行,平臺能夠準確、快速地檢測到每一份消費券信息,如消費券的使用時間、地點和方式等。這些沉淀的消費券數據便于政府部門了解消費券流向和評估效果,從而為政府不斷優化和調整消費券政策提供數據支撐。第四,覆蓋范圍更寬。互聯網數字化平臺依據自身在支付、社交等方面的屬性,在消費者中具有較高的普及率和滲透率。數字消費券借助這些平臺的廣泛覆蓋特點進行發放,能夠大范圍且快速發放到特定區域、特定人群手中,提高消費券在消費端的觸達率。

雪中送炭:數字消費券短期可以促增長和穩就業

(一)提振消費,激發潛能,托底經濟。數字消費券政策有助于快速提振消費信心。當前,我國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形勢持續向好,各地有序復工復產。盡管各地逐漸解除隔離,但是居民依然本能地減少外出以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據相關數據顯示,截至3月中旬,我國餐飲商戶復工率已近70%,但消費者到店和堂食率不足20%。數字消費券政策則是通過一定程度的優惠,吸引并鼓勵更多的居民進行線下消費。疫情沖擊所導致的需求下降,主要是由于隔離措施導致了居民的短期消費頻次下降,而居民長期的消費需求以及消費習慣并未發生明顯變化。有調查報告結果顯示,疫情期間大眾最想進行的消費項目,排在前列的分別是餐飲、電影等線下娛樂以及服飾、運動和旅游。可見,這些消費項目都是居家隔離期間被迫暫停的消費項目,而疫情好轉后,這些消費項目有望“報復性”反彈。數字消費券政策則正是在企業復工復產的同時,提振消費信心,按下經濟增長穩中向好的“起始”鍵。

數字消費券具有“杠桿效應”,有助于挖掘消費潛能。消費對經濟發展具有基礎性作用,連續多年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第一拉動力。通過數字消費券刺激消費,能夠有效激發因疫情影響而暫時“蟄伏”的消費需求,撬動更大的消費潛能。一方面,居民使用消費券消費,不會僅限于消費券提供的數額,必然會帶動更多的消費支出,產生顯著的“杠桿效應”。例如,一些人原本對短線周邊游不感興趣,若沒有政策影響,可能不會進行相關消費,但如果得到旅游消費券就很可能愿意去消費并花得更多,從而激活旅游業上下游活力。根據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研究團隊對杭州首輪數字消費券的測算結果,政府1元錢的消費補貼能夠帶來平均3.5元以上的新增消費,且新增消費并不是“消費提前”所致,消費券使用后消費恢復常態無明顯下滑。消費券能夠在短期內起到刺激消費的明顯成效,有力提升了人們的消費欲望,讓人們能消費、愿消費、敢消費。另一方面,數字消費券的“杠桿效應”會通過需求側傳導到供給側,通過疊加“乘數效應”,擴大產出,進而形成良性循環。比如餐飲、旅游、電影院線等行業受疫情影響較大,通過發放消費券,適當提高居民的消費能力,擴大全社會消費支出規模,從而刺激相關企業加大投資,實現經濟更大幅度增長。此外,大多數消費券均設置使用門檻和抵用率,可以保障消費券的“杠桿效應”充分發揮,而如果發放現金,居民很可能把錢存起來。

數字消費券可以作為促進經濟增長的托底政策使用。當前海外疫情擴散形勢嚴峻,外需低迷,托底經濟需要依靠內需,而消費已成為內需的首要驅動力,被寄予厚望。消費券作為一種在特殊時期政府為刺激消費、提振經濟的政策,其社會意義重大,可以作為經濟下行周期社會救濟工具進行使用。消費券可以作為一種定向型工具,向低收入群體或者是特定人群進行發放,這樣既可以起到促進消費的作用,也可以達到“精準”扶貧的目標。

(二)提振信心,紓困企業,穩定就業。數字消費券政策可以增加企業復工復產信心。當前,國內疫情已經基本得到有效控制,復工復產工作成為重中之重,但實體企業復工復產情況并不理想,尤其是生活服務業。根據北京大學國家發展研究院張丹丹團隊的調查,2020年3月初服務業的復工率不到50%,餐飲業只有三分之一。即使是以全國復工進度來計算,目前服務業的復工率不會超過70%,餐飲業更低。各個城市的線下零售業的活躍度均沒有達到正常年景的一半。究其原因,一方面,消費者和企業都存在避險心理。民眾仍然擔心疫情的擴散,不愿意增加線下消費;另一方面,對企業來說,開工有啟動成本,若開工以后出現新增感染,就必須再停工,成本增加。特別是對服務業企業而言,承受的疫情擴散風險更大,所以寧可選擇不復工。基于這種現狀,政府通過數字消費券政策,可以向企業傳遞信號,增加企業復工復產的信心。同時,消費需求的增長,也能夠反過來給企業復工復產以動力,讓企業在復工復產后能夠獲得新的訂單,從而盡快恢復正常的生產經營活動。

數字消費券政策可以對受困企業和行業進行定向扶持,提升企業的“造血”能力。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餐飲、旅游、娛樂、百貨、交通等行業的小微企業受沖擊最大,政府通過發放針對此類行業的數字消費券,短期內可以吸引更多的客流,拉動這些行業和企業的消費額,幫助和帶動這些行業和企業快速走出困境。根據支付寶初步統計,全國已有超千萬實體店商家受益于消費券,其中9成以上為中小微商家。僅4月以來,全國每周平均就有近100萬商家開通收錢碼,其中有35%商家來自四線以下城市,主要行業包括餐飲、服飾、家具、生鮮、超市等。對企業來說,相較于政府直接向企業發放補貼來“輸血”,數字消費券政策起到了為其“造血”的作用。因為消費需求若沒有恢復,政府持續給企業“輸血”也無法修復其內生動力,還會增加政府的財政壓力。而通過消費券政策來迅速推動產業鏈末端的居民消費需求的增長,通過向上傳導帶動企業生產經營的恢復,進而形成正向反饋,比單純向企業“輸血”可持續性更強,效率更高,效果更好。

數字消費券政策可以通過刺激消費來穩定就業。就業不僅是最大的民生,還直接影響消費,中長期內消費增長的決定因素仍是居民收入。在我國,消費已經占到GDP總量的55%,同時近些年來消費增長對GDP增長的貢獻一直在55%到69%之間。消費的龍頭是零售服務業,當前消費不振,意味著服務業就業不足。因此疫情后,“穩就業”既是當務之急,也是長遠之計。當下各地復工復產,復工便是穩就業,復產則是穩經濟,二者相輔相成。但如果復工復產出現困難,會直接造成大量人員失業或收入驟降,出現部分困難人群基本生活無法得到保障的情況。發放消費券從下游通過增加消費需求刺激企業復工復產,使相關需求對接的企業有了生產經營的保障,從而保障就業崗位,相應的居民收入增加,也會進一步提高消費,重振經濟活力。如果復工復產時遭遇消費不足,就會缺少新的訂單,企業即使開工也會面臨新的損失,就業也會受到影響,居民會因收入減少而調整消費的預期,更傾向于將資金儲蓄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錦上添花:數字消費券可以促轉型和惠民生

(一)數字化轉型助力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近年來,我國數字經濟發展迅猛,以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為代表的新一代數字科技與實體經濟的日趨融合,新市場與新業態層出不窮,為中國經濟增長注入了新的源泉。《中國數字經濟發展與就業白皮書(2019)》顯示,2018年中國數字經濟規模占GDP比重達34.8%,對GDP增長的貢獻率超過三分之二;2016年到2018年,數字經濟連續3年維持20%以上的名義增速,高于同期GDP名義增速十余個百分點,為中國經濟向高質量轉型提供了重要支撐。

數字消費券政策加速企業數字化進程,助推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當前我國已進入數字經濟時代,但企業數字化轉型速度和成效有待進一步提升。2018年9月,國家工業信息安全發展研究中心發布的《中國企業數字轉型指數》報告顯示,接受調查的8個行業450家企業中,數字化轉型方面成效顯著的企業占比僅為7%。2019年5月發布的《2018中國數字化轉型進程調研報告》顯示,中國超過69%的企業已開始數字化升級,但大多集中在局部推廣和單點試驗階段,數字化升級較為領先的企業占比僅為28%。此次數字消費券政策的實施,多地政府借助互聯網平臺豐富的線上線下千萬商家、數字化精準推薦等技術,實現了線上發券、精準導流、多場景消費的循環。比如,南京借助支付寶實名認證和區塊鏈技術,使得消費券全過程透明、公平、可回溯,這不單是建立了政府、平臺和企業之間的良性生態信任關系,并提高了產業互聯網的協同度。可見,由此次數字消費券政策催生的企業數字化長期來看將加速企業數字化轉型進度,并提高企業抗風險能力,這在助推我國未來經濟的整體轉型和質量提升方面具有巨大的作用。

數字消費券具有“網絡效應”,有助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政府聯合互聯網平臺發放消費券,互聯網平臺在此過程中通過提供線上支付、交易支持和消費補貼獲得平臺收益,吸引更多的用戶,企業、商戶也抓住機會將商品和服務向線上拓展,消費者也培養出了線上消費的習慣,起到了全面引導消費與數字經濟融合的作用。疫情期間,由于普遍的居家隔離導致居民線上消費需求爆炸式增長,網購、在線教育、在線醫療、直播、短視頻、游戲等領域頗受關注,這也促使企業加快自身數字化轉型、開拓線上業務。這些企業將自身單個企業的資源以網絡化形式融入整個產業集群當中,擴大產業集群內企業間的協同效應,實現技術、產能與訂單等資源的共享,并在提升經營管理效率的同時,降低各方面成本。這不僅為企業轉型和發展注入動力,還能助推國民經濟整體向數字化和高質量升級。

數字消費券政策是推進數字中國建設的有益探索。此輪消費券政策以數字化技術“加持”,充分發揮我國移動互聯網和移動支付技術的優勢,成為推動數字中國建設的重要一步。疫情期間,不僅年輕人更依賴于網絡購物,中老年人也不得不去學習和嘗試更加安全快捷的網上采購。此時,采用發放速度快、市場轉化率高的數字消費券,更會受到消費者廣泛歡迎,這對消費回暖和經濟恢復產生了積極帶動效應。數字消費券利用數字手段暢通經濟循環,也是對此前推進數字政務建設、提升治理現代化水平的進一步拓展。基于此,一方面,數字經濟平臺將成為帶動生活服務業數字化升級的核心動力,對此次消費券涉及較多生活服務類商家、企業而言,則應當抓住使用數字消費券進行“練兵”的機會,在互聯網平臺的帶動下加快數字化升級步伐。另一方面,數字經濟已經被賦予新的戰略高度,數據已被列為與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并列的生產要素。推動數字化轉型的良好發展態勢從金融、零售、消費等領域向農牧、制造業等存量市場加速滲透,將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開拓更廣闊的發展空間,也有助于提升我國在全球數字經濟的話語權和競爭力。

(二)以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提升全民福祉。在經濟受到新冠肺炎疫情打擊之下,首先需要考慮的是居民的生活保障。各地政府發放的數字消費券在刺激消費的同時,還具有社會福利屬性,能夠緩解低收入家庭在疫情中面臨的困境,保障他們的正常生活需要。同時,由于分到每個人的消費券金額相對較少,必須在一段時間內使用,所以消費券對于物價的影響也十分有限。由此,長期來看,數字消費券政策還可以作為一項惠民政策,向特定區域、特定人群定向實施,提高全民福祉。

數字消費券可以重點紓困欠發達區域經濟,助力精準扶貧。數字消費券在不同區域的影響是不同的。城市化水平較高、城鄉與地區間社會發展水平相對平衡、社會保障體系完善等條件是數字消費券能取得良好效果的前提。但是換種角度來說,在經濟實力較弱的地區發放數字消費券,能夠緩解低收入家庭在疫情中面臨的困境,保障正常生活需要。這是因為一方面,經濟實力較弱地區可能比經濟較為發達地區更加需要消費券。防疫期間,經濟實力較弱地區受到的經濟沖擊并不比經濟較為發達地區小,甚至所受影響遠大于經濟發達地區,而偏低的收入使得經濟較弱地區居民的抗沖擊、抗風險能力更弱。另一方面,從長期來看,經濟實力較弱地區仍是拉動我國內需的重點區域。三線及以下城市、縣鎮與農村地區是中國人口基數最大、面積最大、潛力最大的市場,消費群體約占全國人口的七成。挖掘居民消費潛力,必然要關注經濟實力較弱的地區,而在這些地區發放數字消費券既具備可行性,也具有針對性。近年來,多家大型互聯網科技公司重點推進下沉市場開拓,電子商務基建逐步深入到農村與縣城層級。更重要的是,經濟實力較弱地區居民的網絡消費力正在不斷提升。借助此次數字消費券契機,利用數字科技為精準扶貧賦能,以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為代表的新興數字科技手段,在有效銜接貧困地區產品供給、發達地區消費需求的同時,可以更好地服務生產決策、塑造市場品牌、助推地方產業生態發展,為推動產業扶貧、長效扶貧探索新路。

數字消費券政策應向中低收入群體傾斜,以最大化提高民生福祉。如日本在1999年發放了總額達2萬億日元(約170億美元)的消費券,但只有32%轉化成了消費,沉淀為儲蓄的占到68%。盡管當時日本政府在政策設計時主要考慮了兒童、老人等弱勢群體,但由于這些群體“交易成本過高”甚至“不使用消費券”,導致政策效果并不理想。數字消費券本身已具備交易成本低的優勢,此時應重點考慮消費券的投放對象。理論上,數字消費券應該向中低收入群體傾斜,因為在增加等額收入的前提下,他們會將其更多用于直接消費,即這類人群具有相對更高的邊際消費傾向。此外,政府還應考慮到不同受眾網購習慣的差異,針對不同區域中低收入群體的網購特點,精準投放,使數字消費券效果最大化。

重視和加強數字消費券政策管理,保障其真正惠及民生。未來,隨著疫情化解,經濟逐漸恢復向好,以數字消費券為代表的數字化經濟還有望在精準脫貧、污染防治、防范化解重大風險等攻堅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數字消費券在提振消費、拉動經濟及加快商家數字化轉型等方面均顯現出較大功效。目前,各級政府正著力推動數字消費券拉動經濟政策,未來發放數字消費券也可以成為一種常態化的政策選項。對此,應高度重視數字消費券發放安全和高效的雙重管理,這不僅關系到數字消費券政策能否落實以及是否發揮作用,更關系到數字消費券能否真正惠及民生。(執筆人:胡濱、尹振濤、汪勇等)

[責任編輯:h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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